父亲走了,她忍着没哭,qiáng压下连轴转了快半个多月,她也依旧挺直着背,不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
可就这么一瞬间,她大脑空白,想哭都哭不出来,甚至想gān脆和她爸妈一起走吧,可是想着如果自己真的走了,那她家真的死了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景眠吁了口气。
下一秒,便感受到自己肩上披了一件外套,外套上还带有余温,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首先入眼的便是西装裤裹着的长腿,以及对方提着的袋子,她心脏砰砰砰的,看向对方的脸。
去而复返的裴知叙穿着单薄的白衬衣站在她面前,他神情依旧淡漠,低头看着景眠,还真有那种无情无欲的佛子之感。
景眠傻愣地看着他,不明白裴知叙怎么突然回来了。
就在这时,裴知叙动了,他蹲在了景眠的面前,景眠的目光始终跟随着他,想知道他究竟想gān什么。
只见裴知叙将袋子里装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双舒适的拖鞋,拖鞋轻放在景眠的脚边,景眠张了张嘴:“谢……”
“景眠。”裴知叙对上她有些迷茫的双眼,说不上多热情,他道:“我是个商人。”
景眠点了一下头,裴知叙道:“做事自然要把利益最大化。”
景眠再次点了一下头,心里却活跃了起来。
裴知叙这是想买她的地还是和她合作?
瞬间景眠脑子里面已经想了无数条方案。
可面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将她唤回来神,景眠赶忙到:“我知道的。”
不怕裴知叙提条件,就怕他不提。
裴知叙垂眸看着她肿起的脚踝,喉结微动,低声道:“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
景眠屏住了呼吸,她听见面前的男人说道:“成为裴太太。”
雨落大了一些,落在二人的发丝和肩头,景眠的神情从茫然到震惊。
裴知叙说什么?
要……娶她!?
裴知叙神色依旧自然,仿佛刚才那一句话只是在说今天晚上天气真不好一样。
没有任何的起伏。
景眠缓过神来,她盯着裴知叙的目光,也逐渐冷静下来,她道:“为什么?”
裴知叙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景眠抿了抿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裴知叙说得很对,她现在已经没有没有什么选择性了。
裴知叙看着面前的人,她今天的妆容化的很jīng致,但是因为挨得近,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憔悴,又因为疼痛难忍而咬过的下唇,口红脱落,露出有些发白原本唇色。
他这才继续开口道:“我可以帮你先帮你还清当下着急的账,银行方面我也会安排人去jiāo涉。”
细雨落在景眠的身上,似乎将她浇得清醒了些,她看着裴知叙,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可双唇却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她说不出,只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
二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直到裴知叙的司机撑着伞走了过来,景眠才冷声道:“裴总,可我不是商品,没有价值可言。”
“有没有价值是我来评判的。”裴知叙的嗓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的凉,景眠呼吸为一轻,面前的人便起身站直,他接过司机送来的伞,随后微微弯腰将捏着伞柄递给了景眠,他低声道:“不用着急回答,我可以给你时间。”
景眠目光落在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最后还是伸手将伞接过。
裴知叙又看了她一眼,转过身与司机共撑一把伞离开了,很快就是车子启动的声音,景眠看着车子驶入主车道,然后越来越远,直到彻底看不见之后,她才将目光收了回来,余光却瞥见了裴知叙放在她脚边的那双拖鞋。
她紧抿着唇,抬起脚,小心翼翼的穿上了。
*
“叮——”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景眠从chuáng上惊醒,在铃声中慢慢的回过神来,她微微侧了身,将手机从chuáng边摸了过来。
睨了一眼,是卖房中介。
景眠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才将电话接了起来,中介打电话过来说又有人要过来看别墅,要指定过来一趟。
她沉默片刻,应了声知道了便将电话挂断了。
手机落在被子上,她双手捂着脸深吸了一口气,醒醒神之后才重新抬起头,却一抬头便看见了自己挂在墙壁挂钩上的哪一件西装外套。
裴知叙的外套。
托裴知叙的福,昨夜景眠失眠了,一直躺在chuáng上思考着他所说的话,最后却什么结论也没有的出来,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景眠目光从西装上收回,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揭开被子下了chuáng,现在还是先去卖房发工资的事比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