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酷暑。
一望无际的戈壁。
不用理会时不时蔓过来的砂砾,这里除了空旷的热土,便是一层又一层喧嚣的尘沙。
大地因为炽盛的烈日,而裂开了很多罅隙。
黑夜却带来狂风。
“汪、汪、汪……”
一声声犬吠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陆屿仰躺在土炕上。
看起来还不脱稚嫩的面容上,还带着一丝恍惚。
砰!
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二娃,开门!”
陆屿赶紧起身。
房间里大门紧闭,窗子也被封死,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着黑拉开木门栓,却觉得手上湿乎乎的。
陆屿知道那是山羊血,被涂在门上用来……辟邪。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十二年,早就习惯了这种腥臭、沉重的感觉。
也习惯了正值壮年的父亲,偶尔这么慌慌张张的回来。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陆屿刚刚开了一个门缝,房门突然大开。
接着就是一个瘦弱的身体倒了下来。
门外的月光也随之流进了房里。
“阿大!”
陆屿循着月光,神色一惊。
这个瘦弱的身影,正是他原本健壮的父亲。
“阿大,你怎么了?”
陆屿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语气还透出真切的紧张。
他连忙将父亲拖入房中。
房门外,一阵阵狂风呼啸,阴影处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带着摄人的压迫感。
风声高亢而又尖利。
砰!
陆屿大口大口穿着粗气,重重的关上门。
尖啸的风声戛然而止!
他再回过头来,刚刚还有一丝血色的父亲,已经奄奄一息,皮肉完全包裹着骨骼,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
“大!你……”
“二娃,莫问,快收拾行礼,带上小妹、带上阿姐,离开俺村,离开海元,去银盘,去西林,不行了去长安、去太申!咳……咳……咳……”
也许是瘦弱汉子一口气来得急了些。
剧烈的咳嗽吞没了他的声音。
可他还死死的抓着陆屿的手,手上青筋暴起,眼睛血红。
“恶无神要你的阿姐,轮到你阿姐了!天一亮你们就出发,带着我的盒子远走!不能……不能耽误。”
陆屿紧咬牙关。
他已经意识到失态的严重,也意识到村口非庙中的【恶无神】……似乎不仅仅是死物!
因为这时的父亲,已经开始融化了……
是的,融化。
父亲身上开始不断流出脓水,他的手开始绵软无力,肉与骨骼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层薄薄的……人皮!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
“疯了!疯了!”
陆屿表情狰狞,嘴里骂骂咧咧。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的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
他怀里的父亲也不见踪影。
彻底融化!
“村里那些传说是真的!”
陆屿牙关紧咬,脸上变得潮红一片。
他瘫坐在地上,只觉得全身都麻木了。
足足十几秒钟过去,陆屿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疼痛席卷而来,也带来了几分清明。
“对,阿大的盒子!”
陆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站起身来,拿过身旁土炉子前的石杵。
他倒提着石杵,来到了一旁的面缸前。
狠狠几杵下去,面缸被砸开。
里面没有多少面,泛黄的面里还夹杂着许多小玉米粒。
但是当几碗玉米面洒落在地面上。
缸底镂空出也裂开来,露出半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陆屿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又是一石杵砸在木制描文的深红色盒子上。
铿锵!
预想中,木盒被砸开的画面没有出现。
反倒是从石杵上传递过来的强大力量,震得陆屿虎口生疼!
“打不开?”
陆屿眉头紧皱,他上前捡起木盒。
他的手上还满是湿漉漉的……尸水。
当尸水接触木盒的刹那,木盒上的色彩变得越发鲜艳,陆屿凝神望去,只觉得木盒上流淌着一股游动的气体。
气体环绕木盒,最终流入了盒盖的缝隙。
咯吱……
刺耳的声音传来。
木盒也在这时被打开。
倏忽间。
木盒内部,一道道可怕的光影乍现。
这些光影纷至沓来,涌入陆屿的脑海里。
【邻村,大雪纷飞的深夜,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青年奔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