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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 > 历史 > 民国不求生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了事

林淮唐的清党宣言很快就震动了整个北京,不过此时社会党仅仅是要求旧国民党、进步党和共和党这三个参与策划国会纵火案和通过戡乱动员条例的政党清党。因此北方人虽然颇受震动,但并没有任何北军势力因此宣言而重新叛乱。

反而大部分北方及西南军阀、政客,还在孜孜不倦地向南京、上海方面频频发去输诚电报,以求取新朝地位。

至于旧国民党、进步党及共和党这三大政党,也因为京师动乱的影响,作为其骨干的政客、官僚和高级党务干部死伤惨重。不仅影响力大不如前,不能和国会纵火案时相提并论,而且三大党相当一部分党员,本来就已经在京师动乱及红军开入直隶省以后,因为恐惧红军清算的缘故,或者刊登发表了脱党声明,或者已经潜逃租界,这一部分人算是自我进行了清党。

按林淮唐的要求,旧国民党的清党运动应当由廖仲恺组织的广州新国民党中执委主持,进步党的清党运动则应当由跟随梁启超南下的那批进步党人主持——当然任何一党的清党运动,都需要由社会党把持的促进转型正义委员会进行监督和检查。

黎元洪一派共和党做出的反应,则让林淮唐感到些许的意外。

黎元洪在林淮唐发表清党宣言以后,竟然当场表示了愿意自行解散共和党。在林淮唐向他强调共和党非黎元洪一人之党,即便解散也应当召集中央理事会表决后,黎元洪干脆表示若他无权解散共和党,至少有权发表退党声明。

黎元洪也没有穿军装,他穿着马褂,头戴瓜皮帽,乍看之下与前清的普通乡绅没有任何区别。

冬日的北京小雪飘飘,不少前来欢迎红军进京的所谓“贤达名流”、“耆老名宿”都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呼出一口口白色的热气。

黎元洪面相和善,八字眉垂下来确实显得十分忠厚,他讷讷道:“京师动乱,我在北京相熟交好之人,十死七八。国家祸乱到此地步,我们做军人的、做官僚的,人人都有责任。袁慰亭已经自杀,算是负起了他自己的一部分责任,鄙人身为民国副总统,上不能铮谏总统,下不能调和诸军,已经是羞愧难忍,何面目再居此位。”

黎元洪缓缓说道:“自从红军北上以来,我日日研读林主席的著作,逐渐豁然开朗。本来共和党经此一劫,党员既已星散,何况此前又有为袁世凯挟持而被迫赞成国会纵火案及戡乱动员条例之恶历史,理应立时解散。我本人亦愿意辞去副总统一职,归湖北经营实业,以图民国之进步。”

黎元洪的话说到这里,林淮唐才算是对他的想法有了些眉目。

说来说去,黎元洪就是从解放战争前后的这一系列冲突变化里悟出了一个道理——他再继续留在北京,那湖北地盘就真要不姓黎了。

所以哪怕是要当场解散共和党,黎元洪也希望能够赶紧逃离北京这处是非之地。

但袁世凯不会允许黎元洪返回湖北,林淮唐当然也不容他在红军接管湖北省以前,回去做什么地头蛇搞割据。

“先生于民国有元勋缔造之德,武昌首义,先生又居功至伟。”林淮唐微微一笑,“虽然坊间盛传有床下都督之笑话,但我北上途中同海军萨提督询问武昌故事,萨提督盛赞先生当年以‘谁无肝胆,谁无热诚,谁非黄帝子孙,岂肯甘为满族作奴隶而残害同胞耶’一言,促使海军起义。首义之功,载在青史,政府对先生必当有所安排,非返鄂经商可比了。”

武昌首义时革命军将黎元洪从床底下拽出来,拿枪指着他方才逼黎元洪做了这个首义都督。这件事自从辛亥革命以后就一直被同盟会到处宣扬,也一直都是黎元洪最难言之隐。

林淮唐这番话表面上是夸赞黎元洪,但实则还是堵住他,也说明着社会党今后绝不再允许任何一个旧人物回到地方上搞什么割据。

“中革军委北上前即布置了入鄂军事,按计划时间所言,此刻华东野战军、华南野战军各一部数万人,应当已在海军第一舰队接应下援鄂,湖北之事,先生不必多虑,自有红军维持鄂省的稳定大局。”

蔡锷在北京事变的一番左右横跳以后,已经是既不容见于北洋,也不能容见于社会党人目中。他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对梁启超重新接管进步党并进行清党的事情,也没有抗拒心理。

唯独宋教仁还以内阁总理的地位自居,旧国民党的上层领导无论是像汪精卫这样的老同盟会,还是像张謇这样的立宪派,都很难接受被廖仲恺的新国民党所吞并,更不可能接受红军那严苛至极的清党标准了。

宋教仁本来还想再和林淮唐说一番宪政共和的大道理,但不等他开口,林淮唐便摇了摇手,示意警卫们将道路隔开。

“诸公,今日欢迎之事留待我忙完再说吧。松坡兄,请为我们做向导,往总统府接管档案吧。”

林淮唐理都没有理宋教仁,只有廖仲恺拍了拍他肩膀,摇着头低语:“遁初,你们在袁世凯发起国会纵火案时狠狠捅了林淮唐一刀,现在完全丧失政治地位和力量以后,还想要林淮唐如何优待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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