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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 > 历史 > 民国不求生 > 第六章 中社一大(五)

感谢杨若钧师长@对马岛境井仁 的打赏,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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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祖涵的发言,还有林淮唐之后的回应,都把本来非常轻松愉快的大会氛围,推到了一个非常紧张的边缘。特别是像林时爽这样了解林淮唐性格和做事风格的人,更从林淮唐几句简短的回应里,敏锐察觉到了整风运动的开始……

对于新生的中国社会党而言,大浪淘沙之下,焉有完卵,但这——又是不得不为之的大举。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情绪不一。有的人,像方声洞,愤怒形于言表,分明是极不情愿接受林祖涵的批评。还有的人,则如高绳芝,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什么不悦的神情来,但那种不满的种子,也是悄然埋下了。

直到陈独秀站起来发言的时候,由于话题重心转移到文化的方面,船上紧张的气氛才慢慢冰消雪融,逐渐地,又恢复起宽松的讨论氛围来。

自从陈独秀加入革命以来,他便从浙江来到了上海,实际主持起了中华书局的绝大部分事务来,以中华书局总编辑的名义,负着党的宣传部长责任。

原本先锋队名下的一系列报纸,都多少受到陈独秀的领导。原先发行不过一万份、两万份的机关报,经陈独秀的经营整顿以后,他邀请了大量好友参加先锋队系统的编辑部、参加中华书局的管理工作,采用通俗易懂的白话文稿件,到1912年也就是民国元年三月的时候,观察日报和赤戟报这两份最具宣传意义的报纸,发行量均增加了三到四倍之多。

陈独秀的发言,便是提出党在今后的文化和宣传工作上,必须旗帜鲜明地走在全中国的最前沿:

“……宣传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来占领。我们要拥护党的民主纲领,便不得不反对孔教、礼法、贞节、旧伦理、旧政治,要拥护党的科学与真理,便不得不反对旧艺术、旧宗教、旧文学。”

陈独秀也是一身长衫子,他还年轻得紧,用略带安徽口音的普通话侃侃而谈,声音不高,讲得比较慢,颇有大学教授讲课的神气。

陈独秀神情有些傲慢,谈话的语气也有些倨傲,他性情如此,为人较激烈,林淮唐也只是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陈独秀讲道:“……我的工作是围绕党的文宣工作展开的,我要讲的,就是党所要提倡的革命文学三大主义。我也和伯渠同志学习,提三个主义,只是伯渠同志这三个主义是要打倒、要消灭的,我这三大主义,则是主张我们党要去提倡、要去宣传的。”

“……欧洲所谓革命者,就是革故更新之意,与我们所认为的朝代鼎革,并不是一回事情。故自文艺复兴以来,欧洲政治界有革命,宗教界亦有革命 ,伦理道德亦有革命,文学艺术,也有革命。我们党已在政治上提倡了革命,提倡了新政治、新道德,但新文学,还没有人提出来。我看党需要尽快掌握这一阵地,由我们来定义民国的新文学是什么……”

“……我以为,革命的新文学有三个核心主义,那就是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我主张今后我们党的文宣材料,都用白话文,一部分文字可以用简化过的字形,还有就是现在全国没有一套规范的句读标点符号,我们也应该尽快提出来。这由我们提出来,则今后文学战、舆论战的制高点,就由我们党掌握主动权,好处是不言自明的。”

陈独秀的话让林淮唐很感惊喜,他自己虽然读繁体字没有任何问题,但写起来,还是决定费劲。林淮唐自己做案牍工作时,常常是习惯性写成简体字,当然,这其实也不会怎么影响到其他人的辨读。

林淮唐掌握的那套简体字系统,虽然有相当一部分文字的字形简化属于拍大腿拍出来的,还有相当一部分简化逻辑没有贯彻下去,但其中泰半以上的简化字形,都是民初时代大部分人一望可知其意的。

毕竟这些简化字形,大部分都是行书和草书的楷化体。

简化字形,这是清末民初大多数中国知识分子的共识。只是到了后来,简体字、繁体字之争,从一个文学性质、语言学性质的争论,变成一个意识形态和政治上的争论时,这种共识才被分裂了。

事实上在林淮唐看来,繁体字简化是大势所趋,但他自己学习掌握的那套简体字系统,本来也确实只是一套过渡性的产物,本身尚存在非常大问题,很多字形要么简化过头,要么就是简化逻辑没有贯彻,一部分字简化了,同样偏旁部件构造的另一部分字字形却没有简化。

林淮唐对陈独秀的发言极激赏,他也提出来:“新文学的革命,这是我们党可以立即着手的一个工作。我们掌握了新文学革命的领导权,就将在民国的知识分子群体里,拥有更强大、更巩固的领导地位,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不容忽视!”

这一年以来先锋队的革命,大部分都还是侧重于军事方面。连林淮唐也不得不承认,先锋队的革命,很大程度上属于先军主义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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